早晨的雾气渐渐散去,天似乎有放晴的欲望。布多师傅八点种准时来到营地,昨天就约好了今天由他带路,我俩一道去牛场深处转转。乘现在山下的游人还没有上来,为了看到一个真正宁静的洛绒牛场。
**了营地的三位朋友,我们立刻上路了。布多师傅认为今天的路程没必要骑骡子,所以他的骡子依然在草场上自由自央迈勇在地闲荡着。
往南走了没多远,便有一条从东边山坡上流下的小溪横断在草场**,布多师傅说这是从夏诺多吉雪山上流下的雪水。想起在来稻城的路上,民玛此琳师傅曾告诉我,如果要想在转山的过程中如愿看到三座神山,必须遵央迈勇守他们藏族人的规矩,在转山的几天里千万不要洗脸,另外,他还特别提醒阿璐**,说女士们来亚丁,*好不要用雪山上流下来的水,否则身上会起一种很痒的疱疹,化脓流水后会在皮肤上留下可怕的疤痕。昨天早上我们在阿旺大叔家起床后就没有洗脸,他们家确实也没有洗脸的条件,后来一路的雨水竟让我们连续地洗脸。今天早起后,光顾了看牛场和雪山,竟忘了洗脸这回事。而眼前这条清澈的溪流实在惹人喜爱,于是我抛开民玛此琳师傅的叮嘱,不顾一切地蹲到溪流边,掬起水就往脸上扑。。。溪水冰冷刺骨,宛如数九汗天的冰水,刚掬了几捧手就冻得不行。记得昨天我还问过小文,山上没有电,冰箱也不能用,营地是如何给肉类食品保鲜的,他告诉我,只要每天把肉泡在新鲜的溪水里就成,不仅坏不了,还能去除肉的异味。
果然如阿涛阿璐他们所讲,跨过溪流上的小木桥,前方的草场便成了花的世界,成片的小黄花缀满了绿色的草坪。但这片草场虽好看,却走不得,放眼望去,除了花和草,就是水汪汪的沼泽。于是布多师傅开始带我央迈勇走牛场边的山路,穿梭在丛林中。丛林中时不时地露出一大片齐整的草坪,而且总会被几只黑牦牛先我们一步给"占领"了。
终于在前方的森林中找到一片*大的草坪,占据了好几亩的山坡地,显然这里还没有被早起的牦牛占领,而这里显然是观看央迈勇的*佳角度。天上厚厚的云层正迅速地移动着,我估计即使上山寻找到牛奶海、五色海,也不会看到*佳效果,索性就躺在这里慢慢享受这一片美丽的坝子、幽静的松林,静静地等待身旁央迈勇的出现。于是我拿出雨衣,铺在湿漉漉的草坪上,对着央迈勇躺了下来。。。
突然想起摄影包的夹层里有一张大幅的稻城旅游宣传图片,是在稻城住宿时免费得到的,那是一张秋天的洛绒牛场照片,角度好象就是从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拍出去的。于是央迈勇我起身翻出那张宣传画,旁边的布多师傅一看我这里有好看的,立即凑了过来,还没等我仔细看,他就情不自禁地把那张宣传画给*了过去,边感慨着画面漂亮,边站起来四周环顾着画面中的拍摄角度,看了半天,他果断地对我说:“这应该是在前面那块长满松树的大石头上拍的,我过去看看。”还没等我发表意见,他已经跑出去了。
虽然我很忌讳追别人的镜头,但布多师傅既然那么热心,我也只好由他去了,于是继续躺下悠闲地品味着难得的自在与惬意。。。正闭着眼睛渐入空灵之境,突听得身后的树林里有异样的动静,本能的警觉中,我立即起身后视: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正圆睁双眼警惕地看着我,仔细一看,原来是一头大牦牛!我故意地瞪大双眼与它怒目相向。。。双方一声不响地对峙了十几秒种,*后还是它先不理我了,不客气地走进我先“*占”的坝子里,目中无人地享受起了肥美的牧草,这还没完,树林里竟接二连三地又走出四、五头大牦牛,显然,这时我已成了这个坝子里多余的“人物”!
布多师傅已辛苦地
央迈勇爬到了前方那块*石上,自个儿在上面比划了半天,然后就冲着我大喊:“不是这里,应该在那边的一块石头上。”说完就又掉头往前方更远的那块*石奔去,于是我也只好收拾了东西,迎头赶上去。临走前,我“恶狠狠”地冲着那几匹牦牛骂了一句:“惹不起,我躲得起!”
在布多师傅的精心帮助下,我终于找到了央迈勇雪峰下俯瞰络绒牛场的*佳角度。站在那块*石上,顿觉心旷神怡,美丽的络绒牛场尽收眼底:草场、溪流、松林、坝子、峻岭、天空一起围合出一个美丽而和谐的自然画卷,面对着如此壮观的大自然杰作,我只能感谢上苍!
不知不觉中,仙乃日雪峰已经出现在我仰视的目光中,而我也早已站到了他的脚下。数十条飞瀑层层叠叠地从雪峰山腰处飞泻而下,消失在谷底的松林之中,汇成一条磅礴央迈勇的溪流流经我们的脚下。天空中已经能看到片片蓝天,而在蓝天的映照下,洁白而巍峨的央迈勇主峰更显得神圣而庄严,虽然主峰的积雪已化去很多,尽管峰尖依然隐藏在白云之中,但我内心的崇敬之情依然在升华着。我祈祷着雪峰附近的那一片蓝天能如愿地罩在央迈勇的主峰之上。。。老天爷却似乎故意跟我作对,蓝天虽然已罩住央迈勇,但附近山头却又飘过一片浮云,实实地挡住了我的视线。。。
万般无奈中,我的目光无意中瞥向西侧的峰顶,没想到,这无心的一瞥竟看到了一个天上的胜境:就在我所站的这座无名山黑压压的峰顶上,有一片白云正轻轻地飘动着,而一座美丽雪山的局部,宛如仙山一样漂浮在白云之中。这一切转瞬即逝,短暂得我只来得及拍了两张片子,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看到了海市蜃楼的幻境,因为我知道,在络绒牛场里,只能看到央迈勇和夏诺多吉两座神山,不可能再看到别的雪山。还是布多师傅给了答案:“那是仙乃日雪山的侧面,我们脚下的这块地方是唯一可以同时看到三座神山的地方。”
美丽的仙乃日,你给我的第一印象竟会是如此的奇妙!无言的感动中,内心更是充满幻想地殷切期待着明天早晨的朝觐。
再回头向夏诺多吉的方向凝望过去,除了厚厚的云层遮盖,以及不时传来的隆隆雪崩声,我们什么也看不到。雪崩的声音不仅夏诺多吉有,确切地讲,从我们一来到络绒牛场深处的这片神圣的地方,四周的轰鸣声就没间断过,开始我以为那是打雷声,还庆幸着今天赶上了光打雷不央迈勇下雨的“好天气”,是布多师傅及时地纠正的我的错误直觉,他还告诉我,天气越好,阳光越强烈,雪崩的次数就越多。不过,出乎布多师傅意料之外的是,今年央迈勇主峰上的积雪似乎融化得特别多,以前他从没有见过主峰上的岩石裸露得这么厉害。
因为天空的云层一直很重,我已无意继续爬山探寻那两个神奇的高原小海,只是与布多师傅默默静守在央迈勇雪峰下,心平气和地等待着一切的发生。。。正午十二点,我们的宁静终于被打破,一个穿着军用作训服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小女孩上来了,那个中年人很客气地同我央迈勇们打了招呼,本来他很想坐下与我们聊聊,无奈那个小女孩马不停蹄地*在前头跑了,中年人只好硬着头皮追了上去,我注意到:那个中年人的腰间别了一把手枪。
估计后面上来的游人将会越来越多,而眼前神圣的央迈勇丝毫没有“作秀”的意思,于是我和布多师傅收拾了东西就开始回撤。经过牛场中那片开满黄花的草坪时,阳光终于明媚地洒下来了,温暖地照着牛场,午后的牛场又让我的双眼迷离起来。。。布多师傅看出了我的意图:“你自己慢慢走、慢慢拍吧,我得去找我的骡子了,我们下午三点在营地碰头,然后一道下山。”
暂别了布多师傅,我一个人一路感慨着回到了营地帐篷。小文他们三个还没吃午饭,告诉我上午就没见到有几个客人上来,他们正等着我回来一道吃午饭,于是,有了他们锅里的,又有了我碗里的。
刚吃完午饭,外面竟又下起了小雨,我索性留在厨房里陪他们仨烤起了火。山上就是这样,太阳出来时恨不得脱光衣服,下雨时又冷得恨不能抱着火炉才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