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昌龄的家庭情况介绍

2014-08-04来源 : 互联网

先生既正直干练,又善理财,刘湘统一四川,将省府由渝迁成都,请先生出任财政整理委员会委员,先生约刘培之和我作财整会秘书,为他帮忙。亲见先生审阅公文,丝毫不苟。他因短视,胡须剌纸,簌簌有声,我们窃笑他是啃桌子的老吏,实敬佩他认真负责的精神。永川专员沈鹏和其他一些由蒋政府中央派来的官吏,由于银钱手续不干净,经先生批斥,被省府调免的不少。

先生又兼任省赈务会主席,一些比较正派的军政人员,卸职后自请来为先生作助手的不乏其人,如余中英、林味兰等都是。他们不要薪水,每日准时上班。有一笔川北的款,为专员刘某久握不放,省赈会行文督催,亦置不复。某次该专员突来见先生,执后辈礼,并强拉先生及同室办公诸人赴海国春餐馆午餐,先生禁不起他的纠缠,只好迁就应邀。途间乘机向余中英说:“这顿饭吃不得,如吃,几千元赈款就吹了,你身边如有钱,可前去先会账。”余果先去柜上招呼,因他曾任市长,宴罢,刘某付钱,柜上坚不肯收,刘气沮,返任后只好将赈款汇还省赈务会。

抗战期间,省外难民流川,安揖抚绥,由省赈会负主要责任,许多流离转徙的难童,举目无亲,都由慈惠堂一手包揽,数达四五百名之多,疏散下乡后,又为疫疠所传染,先生每隔数日,必下乡看望,闻有死亡,辄哽咽不食,英法两国在蓉教士和医生多人,自请效劳,巡行抢救,才将疫患扑灭。

先生终生为人操劳,然闲适之趣,有时也善于寻觅。慈惠堂总理办公室里仅有硬椅几把,桌案函电文书,鱼麟杂沓。一贯为他义务帮忙制定规章、撰写公告函电的如郭仲权、李培芝、李重瑶、洪均亮等皆大笔手,笔砚稍闲,先生就与这几个人论文谈天,风生四座。我有一次往,先生说,你来得好,我们到后院去看教瞎子打扬琴。盖先生本人便解音律,择堂里青年盲瞽,嗓音清亮者教其弹唱,礼请名艺人、名票友义务传习,我当天看见的就是先生亲戚乔仲权先生正在唱白帝城托孤的老生。成都旧俗,中人之家办喜事,往往请一棚扬琴艺人来助兴,取其热闹。由于唱扬琴的多是瞎子,女宾都可环坐而听。先生说,瞎子唱,可以听,但确实难看,我要把他们打扮一下。至今回想,真有趣味。当时兰袍玄挂,是国民党政府规定的文官礼服,先生为瞎子们各备二套,头戴红结六合瓜皮帽,一律墨晶眼镜,望这俨然,近亦不恶,生旦净末末分组为朋,外配琴师杂役二人,则用眼睛好的,使其负具偕行。预印有招聘单,或昼或夜,唱戏几出,如何招待,给钱若干,都有具体规定。届期杂役领队,瞎子并肩鱼贯而行,琴师殿尾,衣冠楚楚,赴主家鬻艺。于是慈惠堂扬琴名冠成都市。由来堂内所收弃婴,多不知其为谁家子女,于是只好或姓婴,或名慈,或名惠,今市曲艺团扬琴老手洪奉慈,就是当时慈惠堂教养出来今还存在的一个。

先生主慈惠堂不几年,居然生子,名志纯,直至七十四岁寿终,还未纳媳。然每进育婴堂,群儿涌来,争唤爷爷不置;群乳母争抱所收养的弃婴来,争夸肥硕,先生慰劳分甘,人人满意。巡庖视厕,励短引长,细致周到。史称郭子仪子孙众多,问安惟示点额,比诸先生犹不及也。周总理说,只要我们把国家搞好,天下儿女都是我们的儿女,先生就是把堂里所收弃婴都当成自己的子孙看待。

先生宦达早,不曾教过书,因系大成会员,应徐子休先生聘,为大成学校文专班学生指导过史学研究。我于先生乃考丽泽会课多次受知的弟子,下笔给我改过文字。先生家住马王庙街,终身为洪均亮作佃户,疏散期间,借住火柴厂闲房数间。我亦因疏散,主办外东成城中学,暂居校内,与先生一江之隔,过从较密,先生挈其子来,与我拜门,我不敢当,录取为成城高中生,毕业后入川大。先生每来我处,无话不说,叙及家私,至为琐细。他说,法币贬值,原来每天割肉一斤,只好减为半斤,再减为四两。牛肉要相因些,近又改吃猪肉为牛肉,儿女知趣,专让老人肉食。他说:“人家说我善理财,实则慈惠堂各部门诸公之力,不过我不象孔祥熙、宋子文把公家的钱往自己的荷包里装而已!”先生尽管是国民参政会参政员,却从未赴重庆或南京出过席;蒋介石来成都,在北较场场接见士绅,谈及学生品德问题,先生说:“书有书谱,画有画谱,菜有菜谱,茶有茶谱,人更是要有人谱(书名,刘念莹作),多宣传这些书史,多标举正派人物,风气哪有不转变的。”他的意思,是说蒋的班底子坏,害了中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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